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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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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永遠是夾在老婆老娘間的夾心餅幹,除了兩頭受氣,他還可以揭竿起義,他說他不幹了,生了孩子的女人果然不值錢了。

--趙二妞

“媳婦,你累了,快上車。” 趙寶玉探出他那傾國傾城的腦袋。

“你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離得那麽遠你聽不到我說話。” 趙二妞把孩子抱到前面,小聲的哄著,“寶寶乖兒,待會兒媽媽帶你坐車車。”

小小的嬰兒被哄的咯咯笑,李寶玉的心都被萌碎了,“媳婦,讓我抱抱我的寶貝疙瘩,心疼死我了。” 他把車開了過來,車鑰匙都沒拔就下了車。

他探過手捏了一下孩子的手,“咋這麽涼呢,媳婦,你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這賭氣的是大人,受罪的可是咱閨女 ,你別聽娘瞎咧咧,她其實也稀罕咱閨女,只是人老了,難免有時候會糊塗,你多擔待點,她養兒就是為了防老,我要是總是和她吵,別說別人認為我不孝順,就是你,你也不會擾了我,我說的是不是這麽個理。”

“李寶玉,你這個混蛋,我恨死你了。” 趙二妞抓住李寶玉的胳膊隔著衣服使勁咬了一口,她一邊咬一邊哭,竇娥那個時候都沒有這仗勢。

李寶玉忍著疼,繼續開導,“媳婦,咱們回家吧 。”

“回,回什麽回,你自己說,那個家哪裏還有娘倆的一席之地,難道我要回去繼續看你母親的臉色,李寶玉,我是嫁給你 ,又不是賣給你,憑什麽和使喚丫頭一樣受你母親的氣,我跟你講,如果你還是不能把她擺平了,我們倆個就算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趙二妞抽了一下鼻涕,淚珠欲掉不掉的含在眼珠子裏面,身後兒,“哇哇哇哇哇哇哇。”女兒很應景的哭了起來,李寶玉要抱孩子,被她躲了過去。

李寶玉也急了,他既心疼又生氣,女人就不能太寵,他虎這一張臉看著她,“你不回是吧,那行,有本事你這輩子都不要回去,我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把孩子給我,你就算是離婚也隨你的便。”他準備下手搶孩子。

“李寶玉,你混蛋兒。”趙二妞擡腳朝著他的下身踹了過去,“嘶嘶嘶,你準備下輩子守活寡啊你。”李寶玉蹲下了身。

“呸,活該。”趙二妞抱著孩子趁機兒上了車,“你別跟過來了,我哪天想明白了我就回家,想不明白,我們就離婚。”趙二妞扔下這句話就開車跑遠了,李寶玉在原地抽搐了很長時間,直到李大嘴踱著四方步走了過來。

“吆喝,小兔崽子,被你媳婦給撂倒這了。”李大嘴顯得很興奮。

“你不也是被趕了出來。”趙寶玉拍了一下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老爺子被噎了一下,“小兔崽子,要不是因為你,會有這檔子事。”

“行了,咱爺倆誰也別怪罪誰了,誰讓我們娶媳婦,這年頭媳婦就是祖宗,惹不起,爹,天這麽冷,咱倆去喝一盅。”

“唉,是挺冷,那就去整一口。”老爺子看著路邊光禿禿的柳樹,呼出一口白氣。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李大嘴的背已經駝了,頭發好像也有點花白了,李寶玉低了一下頭,有點小傷感,“老頭子,要不然我們兩個凈身出戶,讓她們去鬧吧。”

“兔崽子,說什麽夢話呢?我們老李家從祖祖輩輩開始就沒有離婚的,你要是敢做,我就軋斷你的腿.”老爺子沒回頭。

李寶玉摸摸自己的鼻子,“我也就是說說而已。”

“說說也不行,孩子都有了,能湊合就湊合過去。”老頭子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原來你一直都在湊合,這話我會轉達給我娘的。”這家子果然都是唯恐天下不亂。

“到了,待會兒吃完別忘了去找你媳婦。”老頭子擡頭,看見了一個小飯館。

“嗯。”

一戶人家裏,兩個女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麽,李大嘴的老婆把眼淚擦了一下,“大嫂子,多虧你提醒我,要不然我到現在都蒙在鼓裏,他,他之前和那個女人竟然在一起過,我說他對那個女人怎麽那麽好,弄不好那就是他的種,你說男人怎麽都那麽賤啊。”

“你這就鉆牛角尖了,如果你兒媳婦真是他的種,他還能讓她嫁給他。”女人咬斷了線頭。

“就算是不是他親生,但是他也肯定沒忘了那個女人。”

“你這就看不開了,真男人心裏想著誰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現在和誰睡一被窩,你還能不讓他有那麽幾個紅顏知己,這紅顏知己多了,你還應該高興,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你有眼光。”那個人接話。

“我,我就是心裏堵得慌,為了他,我犧牲多少,我本來還可以多唱幾年的,可是現在呢,想想心裏就悔得慌,當初追我的人,沒有一條街,也得有幾十個吧。”

“是是是,當初誰不知道你劉牡丹,多好的一個唱戲的苗子,就栽在李大嘴的手裏了,他李大嘴不知道惜福,竟然還有紅顏知己,簡直罪不容恕。”那個女人打趣她。

“大嫂,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知道自己肚量小,可是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好過的。”她終於不哭了。

“可不是,對了,那茶你喝呀,要不然待會兒就涼了。”女人奴了一下嘴。

“嗯,喝著呢。”她親眼看著劉牡丹喝下去,才又倒了一杯。

“哎呀,瞧我這記性,我昨個新買了幾斤點心,你等一下,我去拿。”女人下床去拿東西,獨留寶玉的娘一個人在屋裏面 。

“娘,娘,我回來了。”屋裏的門忽然一下子被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師姐。”兩個人都楞了一下,寶玉的娘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戲團的師弟竟然是這家的兒子。

“兒子,你怎麽忽然回來了?”拿著點心進來的人也忽然驚了一跳。

“怎麽你們倆個認識?”女人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娘,這是我師姐。”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掛著讓人不易察覺的羞意。

“不對,你不是在另外一個戲團裏面。”老人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是後來轉到另外一個戲團裏面的,原來我們是一個戲團,是不是師姐。”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寶玉的娘臉上也掛著幾分不自然,“是這麽回事,那什麽,嫂子,我先走了,我剛剛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

“急什麽,吃點東西再走。”

“不了,真有事,師弟,有時間我們敘敘舊,我今天就先走了。”她一低頭,就下了床,走了出去。

“等一下,我送送你。”他皺了一下眉頭,走了出去。

“你哭了。”他幾步就追上了她。

“他對你不好。”他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開手,我們都不小了,讓別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寶玉娘把他的手打掉。

“如果過的不幸福,就不應該再和他過了。”男人又皺起了眉頭。

“夏漢生,你不要管我了,我早就說過了,戲就是戲,你不要分不清,戲裏我們可以愛的死去活來,戲外就不行,我們兩個不合適,我不喜歡風花雪月,就喜歡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你不行,你看,我都這麽老了,你還這麽年輕,我們兩個根本就不般配,都過去二十幾年了,你怎麽還認不清這個事實,今天你就當沒看見我,以後。”她狠狠心,“以後我們都不要見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都沒有結婚嗎?”男人忽然慢了腳步,“他有弘哥哥的鼻子,高高的,直直的,好像山的脊梁,眼睛特像賢,不僅很大,還長長的,像一潭深水,他眉毛可漂亮了,是那種劍眉,透著英氣。對了,還有嘴,像顯,不,更像旦,厚厚的嘴,嘴角還微微上揚,下巴上還有一道兒,就在這兒,很威武的樣子。我知道了,是牙,牙更像顯,雪白整齊,泛著輕輕的品色,他笑起來的樣子啊,好像春天裏最亮麗的一束陽光。你說我就像薛紹,把他演活了,就因為你一句話,我以為你把自己當成了太平公主,我怎麽不知道饅頭鹹菜擋餓,雞鴨魚肉解饞,我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要不然今天我還只是一個唱戲的小生,我只是一直都在心底喜歡你,不願意湊合,□□無情,戲子無義,我這輩子對不起了許多人,可是唯獨舍不得傷害你,就想。”

“老都老了,還那麽矯情,師弟,你要不要和我去喝杯茶,其實我過的挺好,就是太舒適了,犯了矯情。”寶玉娘轉過身,臉上已經掛上了微笑,她保養得很好,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

“你說地方,我請客。”男人有一瞬間的錯愕,不過,很快就反映了過來。

“去大茶樓,那裏的碧螺春泡的好喝。”

“行,都聽你的。”

飯館裏面,李大嘴悶了一口酒,“寶玉啊,你娘這輩子跟著我也算是我的福氣,唱戲的有幾個人不傲氣的,你娘她不嫌棄我長的難看,就算對的起我,她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不要怪罪她。”

“我知道,我就是再疼媳婦,也不能不孝順,就是我娘她說的話太難聽,如果那話是對我說的,就算是她打了幾下,我都沒問題,可是那是兒媳婦,當婆婆的有幾個能說出那樣的話,我,唉。”他也悶了一口酒。

“所以才讓你小子多擔待點,大不了讓你媳婦打你幾下也就過去了。”李大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爹,你對這項業務倒是很嫻熟啊。”李寶玉和李大嘴走了一個。

“唉,以前夾在你娘和你奶奶中間的時候,我沒少和稀泥,臭小子,你坑我你。”李大嘴迷瞪了一下眼睛,忽然反映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麽著了,無力了,沒人看。

☆、老黃歷

被媳婦打了

“爹,我是真的稀罕她,那麽多年她都沒動靜,我楞是一句狠話都沒說過,就憑這點情分她也不能讓我在老太太面前發火不是,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聽到她們娘倆天天吵,我都不敢回家,就怕看見她那張臉,你說她以前多善解人意怎麽這次就楞是,唉,不說了,喝酒。”李寶玉又悶了一口酒。

“女人就是善變,沒結婚前就是淑女,結了婚以後就是母老虎,生完孩子以後就徹底變成那個母夜叉了。”李寶玉決定給自己老爹豎下大拇指。

“走一個?”李大嘴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行,喝了這個咱就別喝了,這東西喝多了殺精。”李寶玉一副神秘兮兮暧昧的表情。

“臭小子,行,你少喝點,我還指望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加把勁,又不是不會生,爭取明年就給我造一個,也讓你娘的更年期早點結束。”老頭子把他手裏的酒杯給搶了過來。

“行,都聽你的,不過,這個更年期是什麽東西?”李寶玉醉醺醺的問道。

“沒文化真可怕,以後你可千萬別教孩子,更年期是一種,就是女人來好事了,懂不懂。”老頭子開始大言不慚起來。

“哦,懂了。”李寶玉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我記得你喜歡吃胡桃酥,這家茶樓的還算正點。”一泡功夫茶被他表演的爐火純青。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早就不喜歡這麽甜甜的東西了,我喜歡吃些清淡的東西,這種油油的東西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碰了。”寶玉的母親沒有碰那碟點心,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嗎,我倒是喜歡上了這種甜甜酥酥的感覺,每次遇到什麽煩心事,吃一個它,我就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像我確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一樣。”他苦笑著搖了一下頭。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沒有借著這個話題繼續講下去。

“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他波瀾不驚的往自己最裏面放了一塊桃酥。

“你還沒有結婚?”她望了一眼窗外,轉身問他。

“沒有遇到合眼的罷了。”他輕輕笑了一下,他已經不年輕了,不管是年齡還是心理。

“我們今天不應該見面的。”

“可是偏偏我們見了,牡丹,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你不要說是因為你的家庭,你自己知道的,其實你對你們家那個糟老頭子早就沒了感情。”他動手又拿了一塊桃酥。

“我和他已經老夫老妻了,不存在什麽幸福不幸福。”

“他早在外面有了別人,你知道的,你為什麽會忽然不待見自己的兒媳婦,就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親女兒,師姐,你當初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要像潑婦一樣為了一個第三者去傷害自己的兒媳和孫女,我相信你心裏也不好受,師姐,日子是總要過下去,但是窩窩囊囊的活著,總不如順心的活著,就算是那個男人最後和那個女人斷了,你,你心裏還能接受他嗎,就算是你不願意接受我,我也希望你可以離開那個男人。”

“他不會是和我離婚的,這是他們家的祖訓,我也沒有想過和他離婚,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擡不起頭,我已經把自己的人生過得這麽糟糕了,我不能讓自己的兒子還被抹黑,擡不起頭來。”她狠狠地喝了一口茶,眼底是抹不去的狠厲。

“師姐,你會的,我等你。”盤裏的最後一個桃酥已經被他吃的幹幹凈凈,他擦了一下手,“這單我買,師姐,我先走了。”看著轉身離去的人,劉牡丹眼睛裏面浸出了淚,當年那個半大小子果然長大了。

傍晚,她回到家,家裏面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點熱氣和人氣,她忽然覺得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家了,她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的電視,覺得頭疼的厲害,心裏除了恐慌就只剩下空空的感覺,“媽,你怎麽不開燈啊。”客廳裏面的燈忽然被打開,照在她的臉上,她反射性的遮住眼睛,“媽,你別嚇我,你怎麽哭了?”李寶玉萬萬沒有想到從來都是堅強的母親竟然會在黑夜裏面獨自流淚,這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什麽?”她抹了一把臉,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掉了眼淚。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寶玉,明天去把你媳婦接回來吧,媽會給她賠不是,我這段時間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她的手無力的搭在沙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白發已經悄悄駐紮進了她滿頭的黑發。

“媽,你說什麽呢,我,二妞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我和她說一聲她會理解的。”李寶玉覺得自己母親全身上下充滿了不對勁。

“你喝酒了?”她聞到了重重地酒味。

“喝了一點,和爹喝的,媽,你待會兒可別嘟囔他,他今天喝醉了,到現在還沒怎麽緩過神。”李寶玉坐了下來。

“我不會嘮叨他的,你坐過來,我們娘倆說說話。”李寶玉挪了過去。

“寶玉,你知道我和你爹是怎麽認識的嗎?”她忽然開了口。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那時候,家裏面窮,沒什麽東西,我就進了戲班子,跟著戲班子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地方,直到到了這裏我又遇到了你爹,你爹那時候生意才剛剛起步,也算是窮小子一個,不過,那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人,有一天我上街,正好認出了他,一來二去的也和他混熟了,我知道那個女人和他關系不錯,那時候,我和你爹也就是普通老鄉的關系,從來沒有想過能在一起,直到後來,有一天,他發現那個女人攀上了自己的廠長被你爹知道了,你爹那牛脾氣就上來,直接就和那女的斷了關系。”她忽然停了下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也算是老天爺的安排,一次演戲的時候我摔斷了腿,那時候你爹拿著一壺雞湯來看我,我知道那是他殺了家裏唯一的老母雞燉的,看著他粗手粗腳的往碗裏燉雞湯,我的腿又生疼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唱戲,我該成個家了。”

“所以,你就嫁給我爹。”

“沒有那麽順利?”

作者有話要說:

☆、遮羞布

李寶玉看著她母親沒有接著說下去,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順利,怎麽會不順利,結婚就是兩個人湊到一起過日子。”寶玉娘攏了一下頭發。

“媽。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李寶玉小心翼翼的問。

“有人?哼,我又不是十六七歲的大姑娘,誰還要我這樣的。”寶玉娘臉上是止不住的自嘲。

“哦,那就是我爹在外面有人了”李寶玉摸摸自己的鼻子。

“你怎麽知道的”寶玉娘的丹鳳眼瞇成了一條線。

“我,我就是這麽一說,其實,其實爹那麽老實,要找年輕的時候早就找了,現在他都老了,怎麽可能還會在折騰,媽,你別亂想。”李寶玉又開始摸自己的耳朵,寶玉娘的眼睛暗了一下,他不知道他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有一個不好的習慣,這件事就連自己的兒子都知道了,自己竟然還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的,這個家真的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嗎?

“你回去睡覺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再單獨待會兒。”寶玉娘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說話,“嗯,媽,你別待太長時間,小心著涼,暖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停了。”他囑咐了幾句,就回自己臥室了。

一間臥室的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看到他回去,很快就關上了,這一晚兒,所有人都失眠了,除了那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李寶玉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好兒子,他早就知道李大嘴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可是,商場上又有幾個人不是這樣,當然,他除外,他覺得自己有自己老婆就夠了,可是自己親爹,他真的管不了,有些時候,他甚至於願意為他遮掩,瞞住自己母親,家不能散,黑暗裏面,他回憶著自己母親的一言一行,他想她恐怕知道些什麽了,知道多少他不知道,比他多,還是比他少,他撓了一下頭,怎麽辦,要不要告訴老頭子,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同床異夢,李大嘴躺在床上,明明自己的老婆就睡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她的呼吸真的很淺,淺到他以為整個床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知道她沒有睡,她也知道他沒有睡,這麽長時間了,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做得已經夠好,換句話說,瞞得夠嚴實,可是現在,“李大嘴,我們離婚吧。”月滿西樓,好吧,是月亮照的整個屋子裏面都是亮堂堂的,她很合時宜的提出了這句話。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他看到自己的枕皮上面多了一小塊油漬,不知道多長時間了,都已經凝成了黑漬,她那麽愛幹凈的人,如果不是心裏有事,不會放任它臟下去的。

“我也不知道,是別人告訴我的,還是自己早就察覺了,做夫妻這麽多年,另外一個人的心不在自己這裏,我又怎麽會察覺不到,其實,我不怨你,真的,至少今天開始我不怨了,過不下去了,我們就分了,這沒有什麽不好,至少,我們沒有在恨得殺死對方的時候離婚。”她看著天花板,心頭忽然泛起莫名的惡心。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她忽然捂住嘴,沖進了衛生間,“翹兒,你怎麽了”李大嘴在門外,焦急的拍著門。

過了一刻鐘,門被打開了,李大嘴拍門的手尷尬的放在空中,“我沒事,只是胃有點受涼了。”

“我,孩他娘,你能原諒我嗎?”李大嘴不自在的放下手,頭低的快要到地上了。

“我不知道,你也知道自己有老婆,孩子,那你當初做那事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想到我和孩子。”她扶著門框,體內幾乎沒有任何一點力量。

“我,我,翹兒,孩他娘,你這是怎麽了?”李大嘴看著暈倒在自己懷裏的人,一陣兒焦急。

“寶玉,快點打電話。”這註定是個不眠的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我們總是忘記自己所得到的人,當有一天她不在了,原來親情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愛情。

——李大嘴

趙麗華從來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見自己的情敵,不對,或許說是自己一廂情願以為的情敵,她被李大嘴半夜給吵醒了,原因是他老婆懷孕了,他需要自己去澄清他和自己的關系,她不明白,澄清什麽,澄清他沒有與自己上床,還是沒有和自己搞暧昧,病床上的女人和幾十年前相比多了一份說不出的韻味,“牡丹,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我們好像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她閉上眼睛,不想說什麽。

“二妞是我的女兒,這事你知道吧。”趙麗華從床前的果籃裏面挑出了一個蘋果。

“她是一個好兒媳婦。”病房外,李大嘴看著一臉錯愕的李寶玉和匆匆趕來的趙二妞,什麽都沒有說。

“大嘴今天找我來,就是想要我告訴你,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的,我懷著二妞的時候,他爹就死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把二妞過繼給我的哥嫂,又給自己找了一門親事,前些年那個男人也死了,我又成了一個人,有一次,李大哥在醫院遇見了,我們才有聯系,其實,我們平時到一起也就是聊聊天,說說話,什麽事情都沒有,你,大嘴他真的很好,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應該冤枉他。”趙麗華把蘋果削好,送到了她的手中。

“你還愛他嗎?”

“我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再說愛不是有點太晚了。”她自嘲的搖了一下頭。

“翹兒,我和麗華真的沒有什麽的,我們,我們平時到一起就是聊聊天,我,你千萬不要生氣,要不然,對孩子不好,我們有孩子了,都三個月了,你知不知道。”李大嘴顯得有些興奮。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她睜開眼睛看了兩個人一眼,閉上了眼睛。

“那好,你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李大哥,你照顧好嫂子。”她沒有再啰嗦什麽,站起來走了出去,看著楞在門口的趙二妞,“小姑。”

“好好照顧你的婆婆。”剛剛那句話好像沒有被任何人放在心上。

“嗯。”趙二妞有些錯愕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樓道裏面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沒什麽,最重要的是孩子沒事,孩他娘,我們又有孩子了。”李大嘴咧開嘴,都能看到他的嗓子眼。

“你很想要這個孩子。”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不說話。

“你什麽意思?你不想要?”李大嘴的笑僵在了臉上。

“我年齡太大了,這個時候生孩子,恐怕會有風險。”她閉著眼睛,讓人看不出她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李大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真的想要這個孩子,這是一個意外之喜。

“你出去吧,大家都回家吧,等到明天再來看我,今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說。”這是……..

“爸,我們今天先回去吧。”李大嘴不想走,不過,最後,還是走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什麽,回到家,進了臥室,李寶玉坐在床上,“媳婦,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趙二妞一邊抹著護手霜一邊掀開了被子,”說什麽,你不都聽到了,我們倆差點就亂倫了,成兄妹了,你說,這都是什麽事情。”

李寶玉咬著嘴唇,好像有點娘炮,“你確定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沒有啊,你到底想要說什麽,能不能直白一點,我聽不懂。”她躺下準備睡覺。

“你難道就不覺得愧疚?”

“啊?”

“我昨天差點被你踢得不行了,你就半點不擔心了。”李寶玉氣鼓鼓的看著被窩裏面的某人。

“有什麽可擔心的,我都不準備用了。”她在被窩底下悄悄地勾起了嘴唇。

“啊,李寶玉,你幹什麽?”她掀開被子,看著某個眼色不怎麽純潔的某人。

“沒看出來,我這是要檢查一下它還能不能用。”某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臭流氓。”趙二妞瞪了他一眼,還沒擡起腳蹬他,就被某人給壓制在了萌芽之中。

“噓,別說話,爹聽著呢,大寶貝想要疼疼你的小寶貝,媳婦,你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的你不都會做。”趙二妞看著身上嘿咻的人翻了一個白眼。

一番雲雨過後,兩個人露出被子大喘氣,“我們兩個可真夠沒心沒肺的,爸媽鬧成那個樣子,媽又在醫院躺著,我們還能幹這事,李寶玉,說你呢,你可真夠沒良心的。”趙二妞用自己的腳丫子踢了某人一腳。

“怎麽著,用過了就不給好臉子了,爸和媽的事情你不要管,包括你那個姑姑是你親媽的事情,你就裝作不知道,養的大過天,生的靠邊站,她能生不能養,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你以後盡量不要和她有什麽往來,跟著她再學壞了,找個小三什麽的,我上哪找這麽好的老婆去,是不是,媳婦,親一個,嗯麻。”李寶玉厚臉皮的把嘴探過來索吻。

“那是我的事吧,男女之間的事情本來就不能說誰對誰錯,我姑姑她也很可憐,既然我知道了她是我的親媽,我以後肯定會多照顧她,她只要把生下來就是對得起我,生孩子多疼啊,她願意為我受這份苦,我就要負責給她養老,我不管你怎麽樣,反正我是要給她養老送終的,這麽多年,我和姑姑雖然不常聯系,但是她對我還是不錯的,我不能那麽沒良心。”趙二妞可不讚同自家老公的觀點。

“隨你的便吧,只要你高興就好,對了,明天一早,別忘了把孩子帶回來,老太太看見孩子,說不定心情就會好一些。”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有點害羞,老太太什麽時候喜歡孩子。

“你媽又不喜歡我們的女兒。”

“不會,昨天媽還說對不起你們,她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她早就知道爹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對你那個樣子,這次她回來,你們娘倆再好好談談,問題不會很大的,我也不用再在你們兩個人中間做夾心餅幹了。”他用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肩膀,看著眼前白白嫩嫩的肩膀,他舔了一下嘴唇,剛剛解了饞,這會兒好像又有點亢奮了,他暧昧的捏了一下老婆的肩膀,被她打開,“我累了,你別亂動。”

“媳婦,我沒吃飽,都這麽長時間了,才吃一口,哪夠啊。”某人開始耍無賴。

“這可不關我的事,您老人家這段時間就和青樓的恩客一樣,用得著我的時候就回來的早,用不著的時候就不見人影,免費為你提供服務,提供一次就不錯了,實在不行,你還是拜托一下你的五指姑娘吧,她可以給你免費提供很多次。”她不懷好意的用腳趾挑逗了一下某人的興奮處。

“大爺,你是怎麽了呢,怎麽了?”她飛快地跳下床,鉆進了衛生間,“你有種就給我出來。”

“我是女人,所以沒種。”她一邊放大聲音洗澡,一邊回答,聽著裏面嘩嘩的流水聲,某人在外面難耐的撓著墻,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圍著浴巾縮頭縮腦的開了門,一開門兒,就被某人給拉近了浴室。

狡兔三窟,作為一個只有一窟的小女人,果然不適合和一個耍流氓耍慣了人鬥心眼。

浴室裏面又是一片好春光,及時行樂,等到他們頭發花白,腿腳不利落,走路都要抖三抖得時候,就是想要這樣,怕也沒有這個精力了。

醫院的病房外面,一只貓頭鷹徘徊不去,不時發出嚇人的聲音,一個黑影悄悄地潛入了病房裏面,“是你,你想幹什麽?”她沒有想到裏面的人並沒有睡。

“你沒有想到我還會回來吧。”趙麗華打開燈,她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換。

“沒有很意外。”寶玉娘坐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很恨你,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嫁給她。”她打斷了趙麗華的話。

“是啊,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他總要有自己的生活,不過,你也沒有那麽幸運,你知道嗎,他剛剛從這個病房出去後,就到了我那裏,什麽沒有和我上過床,那都是他騙你的,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我早八百年就看明白了,你呢,他到現在還在夥同我騙你。”趙麗華像瘋了一樣,說著在她看來足夠惡毒的語言。

“那你還和他在一起?”劉牡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除了惡心,好像沒有其他的反應。

“我不年輕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也被我送了人,這樣的我,除了依靠他,還能依靠誰,至少他不會害我,我抽支煙,你不介意吧。”她忽然從衣服裏面拿出了一包煙,吞雲吐霧起來,“她可真美,就像舊上海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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